根據 Eurogamer 報導,SIE 旗下的 Firesprite 工作室最近因為一系列不良辦公室文化的指控而導致了嚴重的人才流失現象,在索尼於本週稍早宣布了一波新的裁員後,這間工作室也面臨了一場調查。
索尼在 2021 年正式收購位於英國利物浦的 Firesprite 後,於去年 PS VR2 推出首發遊戲《地平線山之呼喚》。然而在接受 Eurogamer 訪談時,員工們透露由於這款遊戲的發布時間過於緊迫,加上領導高層的異動,工作室內部充滿著許多不滿的情緒,其中一位員工更以「千刀萬剮」來形容。
令人擔憂的是,相關報導暗示兩位來自索尼協力工作室 XDev 的高層此時加入了 Firesprite,但隨後立即爆出性別及年齡歧視的現象。雖然索尼立即針對指控展開調查,但最終以「誤會」駁回指控。
在 SIE 本週稍早宣布一波大規模的裁員潮後,一共有 900 位索尼互動娛樂旗下員工因此失去工作,但無法確定其中包含多少 Firesprite 的成員。彭博社報導中表示團隊的即時服務《烈火戰車》計畫也遭到取消。Eurogamer 得知了這間工作室還在額外開發一款索尼旗下系列的全新重點大作。
根據消息來源,早在這波裁員之前的幾個月,已經陸續有大量員工離開,即使公司在去年 10 月發放了留任獎勵金,獎勵在索尼收購 Firesprite 後依然願意留在公司內部的員工們。而在公司評論網 Glassdoor ,員工在公開評論中以「恐怖」、「不適任」及「只在乎錢」形容 Firesprite 工作室高層產生出一種「惡毒的霸凌文化」及「恐懼文化」。其中近期評論則帶來了更加富有同情心的觀點,聲稱 Firesprite 的「老派方法」太過雜亂,索尼重新塑造這間工作室的方法也「激怒了許多人」。
為了試圖了解這些不滿背後的原因,Eurogamer 訪談許多與公司關係密切的人士,然而部分員工因為害怕遭到報復不願意接受這次的調查。雖然部分員工相信公司由 PlayStation 接管後確實需要做出改變,其他人則認為索尼的企業觀點徹底改變了公司內部文化,為 Firesprite 工作室的規劃也與收購前截然不同。
索尼與 Firesprite 有長久密切的合作關係,畢竟是 PlayStation 關閉的利物浦工作室所浴火重生的,曾開發 PS4 《The Playroom》以及擴充內容,同時打造過《小小大星球》系列外傳《Run Sackboy Run》。製作多款 PS VR 遊戲,Firesprite 最終被索尼收購也在預料5 內。
然而不少員工直到消息公開後才得知 Firesprite 已經被索尼收購,但所有人都對此抱持著謹慎態度。不少員工是 PlayStation 的粉絲因此對於消息感到有些興奮並期望獲得更好的工作保障、支援及福利,但同時明白重組後存在風險,因此不是所有人都同意這樣的發展。
然而一連串的事件都導致了 Firesprite 領導階層出現重大改變,甚至還有位難以取代的人資領導者不幸離世,導致工作室規模過小的人資團隊無法管理工作室多達 300 名的員工,雖然索尼的人資政策在收購時也被納入其中。
在過去一年來,Firesprite 創始人員都已經陸續離開,只剩下最後一人,一名員工在接受訪談時也認為該公司的正面形象也隨著元老離開而消失,至於離職原因目前無從確定,但已經產生某種骨牌效應。許多員工推測是遭到索尼逼退而非自願離開。舉例前負責人 Graeme Ankers 在去年 5 月的無預警突然離職,讓不少員工感到措手不及,因為不久前的會議上才談論到長期的未來計畫。
隨後索尼就從旗下協力工作室 XDev 引入新領導層,某位受訪者也將其稱為「典型的裙帶關係」,而新的領導者不是「不適任」就是對於 Firesprite 原創辦人南轅北轍的價值觀,讓員工難以信任,其他受訪員工更以「惡毒」、「暴君」和「惡霸」來形容新高層,甚至認為他們將公司「當成一間工廠」。
根據 Eurogamer 的了解,在公司針對來自 XDev 的高層提交了約 13 分的性別與年齡歧視投訴後,索尼展開調查,然而最終將投訴認定為誤解,即使如此,部分員工隨後也為此遵尋法律途徑,並收到了經濟賠償。
一位前員工對此帶來較正面的看法,表示他在領導層和主管的身上只看到了專業精神,但其他員工則表示索尼玩弄著政治遊戲,在領導位安插與他們關係要好的人士,但同時仍然承認這間公司需要改變,才能避免開發計畫遭到取消。如果改變能夠早點來臨,這些員工在離職前也會重新考慮。因此受訪員工一致認為收購影響有著兩種面向。短期來看,《地平線山之呼喚》推出前壓力不斷增加,長期來說員工也認為公司原本的文化已經遭到打破。
此外ˊ這間工作室據傳在收購後,正在著手計畫多項開發企劃,這些項目也隨著收購合併,為計畫領導者帶來了莫大壓力,而員工被迫轉移去開發沒有興趣的新企劃,由於索尼高層更加專注於一些較為急迫性的問題,導致中層管理人員的支援也跟著瓦解。此外索尼還為雇用特定人才而設立了許多新職位,但最終卻選擇凍結招聘,犯下了員工眼中最重大的收購錯誤,讓多項正在進行中的企劃陷入了死亡漩渦。
至於《地平線》系列 Firesprite 也面臨了來自 Guerrilla 的壓力,可想而知對於系列及角色的使用有著極高的保護,更別說在平台從 PS4 轉移到 PS5 後就希望 Firesprite 開發的《地平線山之呼喚》能夠成為 PS VR2 火力展示作,甚至給出明確的上市時間。雖然開發規模在三個月內成長一倍,但受訪者表示相當難以融入新員工。因此為讓《地平線山之呼喚》準時上市,開發過程出現嚴重的加班現象,同時影響到其他企劃進度。
根據 Firesprite 員工說法指出公司過去充滿積極向上的文化,但索尼沒有帶來相同程度的堅持,引進的新領導階層也沒有展現出相同價值觀。前員工表示一些重大的創意決策都以一種「把工作做好就對了」的態度,毫不留情地施加到團的身上。而即使面臨大量投訴,及員工不斷離職,Firesprite 高層依然口徑一致地對外聲稱內部的一切都沒有問題,藉此保護公關形象。
一些體驗較為正面的員工,則聲稱新的管理階層大力推動著團隊內部的多元包容性,讓來自不同背景、種族和性別的員工受到重視,並同心協力,但其他受訪員工則表示實際情況的細節與些微差異難以形容,只有每天上班起床都感到疲勞,不只有職業倦怠還充滿壓力以及缺乏支持。
在《地平線》開發計畫告一段落後,公司內部對員工表現展開績效考核,但大量員工選擇離職,願意留下來的也沒有得到適當考核以及工資調整。其中受訪者表示自己得針對一位不在他管理範圍內的員工進行考核,同時沒有受到前任管理或人資部門的協助,因此以「糟糕的管理」和「下沉的船」來形容。
至於未來展望,受訪員工也建議領導階層能夠重新審視工作室原則,傾聽員工心聲,並訂下確切公司文化。此外 Firesprite 應該尋找跳脫索尼框架之外的新穎思考與領導。考慮遊戲產業的現況,受訪員工將 Firesprite 狀況與遊戲產業裁員潮連結,指出長期下來可能會影響工作室和 PlayStation 聲譽,導致新的人才不願意加入 Firesprite 或索尼。
認為與其一昧地追逐金錢與利益,忽視以人為本的職業與遊戲,Firesprite 應該要在這兩者間找到平衡。特別是在看到遊戲公司創下驚人收益,卻轉身要進行一波裁員。背後關鍵就在於公開透明的支持,當人們搖旗吶喊事情出錯的時候,應該選擇傾聽。關於這篇受訪的報導內容,索尼或 Firesprite 都尚未發表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