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戰記(Skull & Bones)》是 Ubisoft 於 2017 年 E3 展發表會上首次公開的全新作品,這款以海賊為主題,由剛成立不久的新加坡工作室主導的作品,因為看起來和大受玩家好評的《刺客教條 4:黑旗》海戰部份極為類似,甚至可以說像是一個擴張版本,所以在發表後獲得許多玩家關注。然而遊戲在發表之後卻鮮少有更新情報,直至今日發表後已經超過四年,距離遊戲推出看起來依舊是遙遙無期。英文娛樂新聞網站 Kotaku 於近日刊出一篇深入報導,描述《怒海戰記》的開發過程就像是一場永無止盡的惡夢。
據報導所述,《怒海戰記》這個企畫案一開始真的是《刺客教條 4:黑旗》的海戰付費更新內容,但立案不久後轉為一款掛名《刺客教條 4:黑旗》獨立內容,最後又因為與新加坡政府的交換條件,重新命名為《怒海戰記》,成為一款完全獨立新作,從作為《刺客教條 4:黑旗》付費更新內容立案的 2013 年開始計算,《怒海戰記》的開發期已經長達八年。
報導披露 Ubisoft 當初在成立新加坡工作室時有接受新加坡政府補助,交換條件除了常見的保障一定人數新加坡當地工作機會外,還有一項是必須推出一款由新加坡工作室開發的獨立新作。也許是因此讓 Ubisoft 對於《怒海戰記》成否無法完全由自己控制,就算取消這個看起來問題重重的案子,還是得重新開發一款新作才能和新加坡政府交差。三位關係人和媒體透露,《怒海戰記》至今投注超過一億兩千萬美金,「沒有人敢承認他們已經搞砸了,這案子就像美國銀行一樣,大到不能倒」,有人表示「這個案子如果在其他公司裡,大概已經被取消十次」。
其實 Ubisoft 一開始對於《怒海戰記》的規劃可以說是小巧玲瓏,原本可能稱為《黑旗 無限(Black Flag Infinite》的遊戲,將由新加坡工作室負責實際玩法,從《刺客教條 4:黑旗》擷取海戰相關的菁華內容,並且配合正要上市的《火線獵殺:魅影(Ghost Recon Phantoms)》團隊,貢獻開發一款服務式遊戲的經驗來打造相關系統。不僅可以快速完成,而且還符合當時 Ubisoft正準備強化服務式遊戲的方針。但是一些受訪的工作人員表示,團隊從一開始就存在文化衝突,來自《刺客教條》的人員習慣由上至下的製作方式,會仔細打造一款遊戲直到細部,但是才剛完成《火線獵殺:魅影》這款服務式遊戲的人員習慣多頭馬車平行並進,持續不斷更新遊戲內容的工作方式。
這樣子的文化衝突可能使得《怒海戰記》打從開始就無法訂立一個明確的目標,不僅從原本的付費追加內容變成一款延伸作品,然後又成為一款獨立作品,遊戲內容本身也經過許多、可說是無數次的修改,一下子把舞台設定在加勤比海,一下子又搬到印度洋,還曾經借鏡過席德‧梅爾的經典遊戲作品《海盜》。其他還有許多不同版本,雖大部份版本都只停留在紙上階段,但依然秏費了團隊許多時間。
即使是在已經正式公開發表並播出遊戲宣傳影片的 2017 年,情況依然沒有改變。2017 年在 E3 展場上公開的版本,是參考自家近年來最成功的作品之一《虹彩六號:圍攻行動》。但團隊還是沒放棄將重點放在海賊船上的想法,於是 2018 年 E3 展示的版本又和前一年不同,這次則是借用了《全境封鎖》的「暗區」設計,讓玩家互相交戰或是彼此合作。
然而到了 2019 年,《方舟:生存進化》這類生存遊戲又成為團隊最新的引路明燈,即使團隊使用的引擎工具根本就不適合讓玩家操作角色在陸地上移動。到了 2020 年,方向依然在發生變化,四位受訪的前任與現任開發人員表示他們也不知道《怒海戰記》最終會長成什麼樣子,一位受訪的現任開發人員說:「所有人都知道育碧的遊戲應該有什麼樣子,但遊戲設計卻還沒有完成」。
開發進度不順也衝擊了團隊人事,目前團隊是由第三任創意總監--伊莉莎白‧佩倫(Elisabeth Pellen)帶領,代表遊戲還沒有上市,就已經更換過兩次負責人。一位受訪人員表示:「每次巴黎(總公司)給我們一些反應時,幾乎都是看到他們驚慌失措地徹換所有開發高層」。每次創意總監新官上任時,都伴隨著開發團隊各部門高層的大換血,但這樣子的劇烈變化卻又更拖累開發進度。
每任新團隊都試圖在遊戲設計中留下更多自己的心血,但卻因此造成許多不必要的重覆工程。比如說「這個遊戲到底是在玩海賊還是玩海賊船」,這種根本性的概念問題,就曾經在不同時段被拿上來重覆討論。在 2017 年和 2018 年的版本,玩家主要是操縱海賊船。而伊莉莎白‧佩倫上任之後,新團隊主要的工作是讓玩家可以上岸步行探索島嶼。許多受訪人員認為,他們光是在這種不必要的事情上,至少就浪費了半年到一年的時間。
除了反覆換血的高層領導外,基層人員一樣是不停在流失。雖然新加坡工作室在目前這種開發狀況下,並沒有出現遊戲業界常見的過度加班問題,但是一直把時間秏費在一款未來並不明朗的遊戲上,依然嚴重打擊開發人員的士氣,一位受訪人員說:「你不會花費心力去把一個明知可能數個月後就會被放棄的東西做到盡善盡美」。由於新加坡位於東南亞,是現在遊戲市場發展迅速的新興市場之一,許多人員都被挖角到比如騰訊等,正積極在當地佈局的其他大型公司,一位已經成功轉職的受訪人員說:「這些公司不僅薪水更好,也不會像原本團隊一樣在許多地方根本失能」。
無論如何,《怒海戰記》依然是款正在開發中的遊戲,公司在 5 月份的投資者會議中,承諾的最新發售時間是 2022 年底(2023 年 3 月前),這也是《怒海戰記》第四次延期。一位受訪的現任開發人員表示:「根本就沒有人相信這款遊戲能在 2022 年 2月推出,但大家總是希望相信一個美好的未來」。